山河万象图中,只若弟子有其合理的需求,就能自行变化出事物来。 只是任何人都未曾料到,会有人像赵莼这般,突然在场内一手把着玉简,一手奋笔疾书起来。 “她要干什么,经文俱在玉简中, 为何要以纸笔抄录?” “抄录得倒是快,可见上册是完全解读通透了的……等等,这中册怎的与玉简上有些不同?” 为了公示于众人,珲英早已将弟子们得到的那部简化《乱心经书》现出,供观看之人阅读,此中坐着的人都已有过真婴期修习此书的经历, 是以一眼看出,珲英简化的是其中晦涩难懂, 但也极其关键的部分, 使得弟子修习时面临的侵扰会大大减弱,以免修习不成,反受其害。 不过在撰写时,她也用了颇多巧思,将原有的三册经文全部换了排列方式,令弟子修习此书时不得不产生停顿,难以一气呵成,如此一来,众弟子间入门的快慢,就会更为明显! 如此施为,可见珲英道法精深, 诸多撰写手段信手拈来, 又能不损其中真意,实在厉害! 不过这赵莼, 又是要干什么? 他们聚精会神地看着, 只见赵莼每写一句, 就凝神思索片刻,在字句间斟酌万分, 一看便不是临时起意。 约莫小半刻钟后,纸上接着上册的部分,就已写完了一段。 众人定睛一看,顿时明了,此弟子竟是想要变通撰写方式,将中下两册都按着上册的方法重新编写下来! “真是!真是胆大妄为!她一个分玄弟子,哪里习过什么道法撰写的手段,这般胡来就不怕生出什么岔子,到时候修习起来走火入魔吗!?”有真传弟子险些惊掉了眼睛,生怕是自己没看清楚,凝神观望一番发现确实如此,不由高声大喝,十分惊怒。 “她是哪处出来的弟子,顶上掌门何在,还不快快加以阻止,不然出了祸事只当追悔莫及!” 真传弟子们四下惊动起来,连忙循着赵莼腰间信物去寻其尊长,后在施相元肩头顿住,见此人就是方才降澜呼唤的那位, 连忙道:“这位师兄,那可是你门中的弟子?还不赶紧叫停,免得令她折损其中啊!” 今日在此的都是本宗弟子,是以各分宗掌门也多是好心劝阻,唯有部分神情镇定的,沉声道:“闹什么闹,万事皆有长老们照看,长老未叫停,谁敢越俎代庖?” 众人神情一顿,忍不住看向施相元,只见其眉头紧皱,但仍是坐定言道:“此事她心头有数,长老在上,何至于要我这等弟子来叫停。” 真是何等冷心的尊长! 你不管,我等其它分宗的自也管不着! 施相元的镇定,令先前惊动的真传弟子甚是不忿,只觉好心当了驴肝肺,碰了一头灰回来。 而他看似坐定席中,心下却也为赵莼担忧不已。 她的胆大,有时总令施相元感到头疼,此刻是有长老们在看着,若以后独身在外,又当如何? “这弟子倒也有些异想天开,想要倒转重新撰写经文,一鼓作气修得此书,只是不知是无知者无畏,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元净天中早有长老看出赵莼之意,一时不由失笑。 有他们坐镇,自然不怕这弟子出什么岔子,只看其身上仿佛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气,就够他们念叨一阵了。 “不过能够跳出道法本身之限,有胆气另寻它法,就已经胜过旁人不少了,我看她往后必成大器,只是时日多少的问题罢了。”当中自也有长老欣赏此般做法,出声夸赞道。 “鲁莽无知之辈,只凭一腔悍勇,未必能走得多远。”池琸冷哼一声,不以为意道,“道法撰写自有规则,不通法理,反害其身,这般道理,本座以为诸位都是晓得的。” 他似是对赵莼的别出心裁看不大惯,更引以为旁门左道,加以言语贬斥。 长老们你看向我,我看向你,却又不知是哪里触了他的霉头。 众人本不欲与之计较,静默中又听一道声音响起:“世间乃先有道法,后才有撰写规则,所谓规则,不过是后天人为定下的限制,上古时各派祖师撰写道法,便是从心所欲,写尽自身所学,若落到今日受百般限制,怕就是一法难成了。” 池琸眉头一拧,便向着说话之人看去,见陈家老祖笑意深深,态度捉摸不定,只得眼不见心为静,再度将视线投向池藏锋身上。 不管旁人对赵莼的做法有何见解,她自己倒是内心坚定。 此部经书对她而言并不算难,真若要修行起来,即便不扭转撰写方式,她也敢肯定自己能在二十日内入门成功。 但那样太慢了! 分玄在道法修行与理解上本就逊色于归合期,若自己墨守成规不求变通,结果在众人之中就应当只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