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九 突变(1 / 2)

《七杀剑法》在得坤殿藏经中,的确颇受剑修追捧。

然而此部剑法属于《紫薇斗数剑经》之内,杀伐手段狠厉,五行又归属金相,光靠剑意入微还抵挡不得其中浓重煞气,须得达到剑意第二重,识剑凝形之后方可修行,是以多数剑修只得观摩此法,难以真正修习。

是以珲英一时,竟真未料及赵莼也修得此部剑法在身。

山河图外,众人心头惊愕难平,感叹如若赵莼早已修得《七杀剑法》,那识剑凝形,破入剑意第二重的时间便还要往前推上一推,悟出剑意更当是年岁极浅的时候。

不敢想,实在不敢想!

此时,饶是池琸认定池藏锋剑道天资惊天彻地,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出身分宗的女修,无疑比他更为出色。

而见陡然出世的无名小卒,一时竟要越过他精心栽培,分外爱重的血亲后人,池琸思绪难平,亦觉得甚是烦闷。

倏地,他胸中气息一凝,恍惚间仿若有风雨袭来般,层层气势压迫而来,俄而如惊涛拍岸,立时又似天塌地陷,轰隆巨响压镇四方。

众长老顿时心头森然,额上冷汗密布垂流,先前尚有一观池、赵二人谁能得胜的好奇之念,此刻也正襟危坐,不敢旁顾。

陈家老祖为其中唯一洞虚修士,虽不见有此怖态,却也心头闷重,一时为这般威势感到浑身大不自在,而她身侧的陈寄菡,早已是面色惨白,浑身抖作筛糠,额发为冷汗所湿,紧贴在肌肤之上。

而修为尚还不如她的诸多侍者侍女们,更是接二连三软倒在地,丝毫不敢生出抗拒之念。

好在这般威势压来,却也仅仅持续一息不到,眨眼间就彻底散去,令众人有大梦初醒,在生死关头过了一遭的恐惧之感。

是有人经行此处,向下了垂望一眼,还是玩笑般捉弄了众人,谁也说不清楚,但能知的是,此人若一掌压来,其中除却陈家老祖能侥幸免得一死,其余人莫不都要亡命其中的。

如今不敢说这人走或没走,元净天中的诸位长老都屏息凝神起来,珲英瞧得这般景象,心中微叹一声,起手招呼道:“诸位不必紧张,今日乃是师叔特来为在下掌眼,只是觉得遴选众弟子甚是麻烦,才挑在这紧要关头前来瞧瞧。”

珲英乃掌门之徒,而此代掌门本身又是次徒,是以门中能为其唤作师叔的,大抵只有两人。

瞧着这般做派,众人心头明了,知晓应当是年岁更小的那位。

不过心念一转,长老中不少人顿觉玩味,心头竟渐有些喜意生出。

这不足一息的动静,也便只有众长老受此影响,三重天下无人知晓,今朝又有一尊人物前来。

“这两人皆识剑凝形,修习过《七杀剑法》,不过那池藏锋到底在剑意二重时打磨更久,想来剑法亦是这般,只可惜赵莼年岁实在小了些,若与池藏锋同辈而出,哪还轮得到这第三轮比试!”

“是了,正是此般道理,只道万事都要凭个运气,生逢时节却也是门说法。”

因着先前池琸生怒,现下众人尽皆是“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只得互相使以眼色,传音相论。

却说赵莼与池藏锋各拾了凡铁宝剑在手,几番挽动下,虽不说合手,但也算勉强得用。

破军为《七杀剑法》第一式,与末尾紫微相呼应,达到头尾皆是杀招的作用,是以对修士本身要求便颇高,形须正,意不散,起手杀招,形意相合,借全身力道一瞬斩出,不可有半分迟凝。

两人先粗浅过得三五招,辨出双方力道水平大抵相当,不似先前那般天差地别,遂松下口气,各自都心中安定几分。

试探过后,便进入重头戏。

两人剑道本就不同,此刻比试剑术虽不得使用剑意,但素来修行剑道的偏好,却是丝毫不落地显现在了剑招上。

池藏锋行剑刚直正派,许是经得一番打磨后,甚少见得同类剑修有的匠气,反而颇具灵机,晓得变通。而赵莼则利落干净,重于爆发,精准锐利,势不可当。

如此看来似乎后者更贴合于破军一式,不过真正交了手才知道,池藏锋对力道的掌握早已是炉火纯青,他本就精于控力,经验丰足,几番交锋下,爆发之道上竟是并不输于赵莼!

两人各有千秋,难辨高低!

而赵莼却心头清醒,《七杀剑法》仅为池藏锋修习剑法之一,其出身主宗,必然遍观诸多剑术,可融会贯通,自身入道岁月尚浅,即便有庄周梦蝶三百载,观得剑术怕还不足池藏锋一半,在此处上确实不如人。

可对方若能融会贯通,取其余剑术之长融入其内,自己难道就不成?

截月乃自身独创,已然为成型剑招,其中可堪借用之力,一出自截断式,二则取用于心剑明月三分。

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