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赵莼的钳制,余下之人自然能够毫无顾忌,大展身手一番,争斗种种,亦显得更为激烈。 岚初派薛嫱实力颇为不凡,于暗河众修士内,不过仅在赵莼之下,她目光一瞥,发现赵莼早已抓取一道地脉之气入手,如今抱剑在旁,默然瞧着这乱斗场景。见此,薛嫱自是不愿落后于人,当即御起法器将身前阻拦者一击轰杀,复又腾身而起,眉头微皱,把一道地脉之气拽在手中! 待那净白气息发觉反抗不得,终于安定下来后,她才心头一松,身形扭转回了岸上。 两人离场过了数刻钟,又接连有修士取得地脉之气入手,而场中初时有的百八十人,现今已然削减至二十人不到,冰层之上堆满残尸,滚滚暗河之水满布血色,唯有一汪活水不断向外喷涌清泉,将血迹污糟涤洗干净。 吕琇面色惨白,胸膛有一处伤口甚至延伸至腹,竟是险些遭人开膛破肚,好在她当即做下取舍,选择退出战场,再不与众人争那地脉之气,不然早已是亡命其中了! 眼下吞服了丹丸,气息虽平稳些许,但生死一刹的场面仍叫她后怕不已,而抬眼看先前重创自己那人,竟是已然被人穿透心口,双目鼓睁着落入河中,见此情形,吕琇登时心知肚明,此回出世的地脉之气,决计是与她师姐弟二人无缘了。 “太少了……”林知北小心将她搀扶在旁,听吕琇气息虚浮,低声嗫嚅道。 他不善与人斗法,地脉之气出世时,吕琇暗觉此次争斗必然强过以往,便不曾令林知北上前,选择只身前去试探,而这一试探,就险些把性命葬送其中,可见修士为争夺地脉之气有多凶残可怖。 归根结底,终究还是谁都不曾料到,此回竞只得九道地脉之气出世。 吕琇记得,自己从前两次入内,分别是有四十九道与四十六道地脉之气,只可惜那时自身术法未成,实力不足,才未能夺下一道来,此番自恃实力增进不少,再有师弟相助,以为必能功成圆满,谁又能想到,变故居然是出在地脉之气上?! 她神情一凝,见血水滔滔的景象,不由眉头紧皱,轻声道:“亦不知以后颍罗城暗河的地脉之气数量,能否恢复如常……” 不然今日这般的残杀场面,就将次次重现于此了,而她等这些奔着地脉之气来的修士,以后也会更难得手…… 抬眼时,又望见赵莼抱剑而立,神情淡淡站于岸边,吕琇心中不免浮出几分钦羡,争夺地脉之气的斗法中,才不看你出身何门何派,唯有强横的实力,才能镇压一方……她亦开始渐渐明了,分路时赵莼之言的深意来。 三两个时辰后,最后一道地脉之气,终是被一名手执巨斧,衣着朴素的散修男子取得,经此一战,他已是通身浴血,斧下亡魂不知又添了多少,百八十人入场相争,除却中途察觉情形不对,选择离场避祸的,其余修士竟都已分出生死来。 自然,是取得地脉之气的人生,失败者死! 而鏖战后修士多见疲乏之态,如这散修男子一般,身上还带有不少伤处之人,自然也察觉到周遭有诸多不怀好意的视线扫来。世间不乏心思歪邪之辈,适才不愿出手争夺地脉之气的人中,部分是因为实力逊色,不敢相争,而另一部分,便是瞧准了如今地脉之气分夺结束,欲要做那得利渔翁的人。 好在此时暗河源头忽然天摇地晃,一股璀璨天光直接从上方倾泻直下,自暗河通向外界的大门,便如此打开了。众人也不知晓颍罗城五大家族是使了什么手段,能够在外边辨别出地脉之气争夺的情况,以决定显现出口的时刻,不过毋庸置疑的是,这方出口的确是来得及时。 取得地脉之气在手的几人,先前或许还有再取些许暗河冰泉的想法,如今见四面虎狼窥伺,哪还有再停留片刻的念头,俱是连忙凌身跃起,从出口处遁走离去,而他等动身的同一时刻,立时便有数道身影跟随出去,意在何处,不言而喻! 赵莼对冰泉无意,取了地脉之气后,此行也算是圆满,便御起长剑,从那天光倾泻的小口过壁而出。许是先前悍战群人的场面太过惊悚,余下修士并无人敢打她的主意,只能眼睁睁瞧着那御剑身影渐行渐远。 而才出得暗河,赵莼就闻惨叫一声,原是先前那取了地脉之气在手,操使巨斧的素衣男子,在外为人短住去路,最后双拳难敌四手,败在一行五六人的散修队伍之下,不光地脉之气叫人夺走,连自身性命也丢了。 这些人见赵莼御剑而来,一时吓得面目发白,连忙抽身避让,好在赵莼只是过路,并未有寻他等麻烦的意思,便等到御剑身影经过,他们才敢稍稍喘气,抹去额上冷汗。 事不关己,赵莼自不会费那闲工夫对付这几人,更何况有心之人若是多瞧上两眼,就能知晓他等可不是什么齐心坦荡之辈,互相忌惮又各怀私心,便是她不出手,为着那一道地脉之气,他等都会落个自相残杀的结局。 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