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三 衔草结环聚五气(1 / 2)

那一掌劲风阵阵,卷带游云同走,有摧枯拉朽之势,纵是赵莼实力远甚同阶,也知自己硬抗不得,便连忙凝神提防,御剑疾走!

而瞧见她施以御剑之术,孟平亦更为笃定赵莼是外界而来的剑道修士,心下无疑更为忌惮,有杀意沸腾而起,他连连追赶上去,因着不通法术,便以真元凶威制人,行走间狂风若吼,层云屏了天光,四下昏暗阴沉,只闻呼啸之声断续而来!

“且看你今日又逃得到哪里去!”道台神像一出,孟平似也是毫无保留了般,在空中肆无忌惮地催用起真元来,又兼施那挪移之法,叫赵莼避其不得,几道真元凶威降下,面前女修亦现凝重之态,更使他心中有底。

这苣山业已被阵法重重封锁,依孟平所展现的实力,自己确又是敌他不过,赵莼心头各般念想千回百转,正斟酌着是否要用身上底牌,冥冥中却又在识海内闻听一声鹿鸣。

那声音颇为焦急,似乎是在为她当前处境忧心,赵莼神识向下一望,忽见林中闪过一道白影,一只白鹿轻盈在山林内跃动,此番见她看来,更微微点头,示意赵莼随它而去。

生死之际,赵莼自不疑有它,当即调转剑向,迅速向山林中疾遁过去。而孟平正于她身后穷追不舍,眼见就要取了赵莼性命,却忽地目光一顿,竟是眨眼的功夫,就叫那女修消失不见了!

孟平哪里甘心于此,他今日将道台神像暴露,有为人察觉之危,且一路随行而来的二代弟子又尽皆折损,致使松延观元气大伤,此番损失,若不将赵莼大卸八块,他又怎能消了心中郁愤!

而多番探寻不得,他亦是疑窦满腹,往后如何掘地三尺,大肆搜查一事尚暂且按下不表,暂时离了孟平手下的赵莼,此时方缓缓舒出口气。

她一连随着白鹿奔袭一二百里,察觉身后再无杀意追及,这才顿足止步。遁离时未有精力察觉周遭景象,如今回过神来,竟发现自己到了一处鸟兽和鸣的清幽之地。抬头能望见半壁天空,葱郁树木遮掩而来,周遭有溪水潺潺经过,虫栖木,鹿饮溪,鼠兔肥硕,在林间欢叫不停。

赵莼自不敢轻易失了警惕之心,毕竟此处纵然清幽,但仍处在苣山之内,若遭孟平察觉,对自身处境亦是不妙。

她左右环视一番,见孟平始终不曾赶来,不免心中疑然,遂试探着以神识向周围探去,后展颜一笑,目光微亮道:“原是天地自成一方屏障,实可谓鬼斧神工。”这处地界较旁处更为低平,似天坑般微微凹陷下来,四周树木又分布紧密,山水相合不说,灵气也远甚苣山其余地方,如此种种齐聚一处,便在半坑上自成一方山水气相的屏障,故才叫孟平觉察不出。

不过此番失手,对方必然心头不甘,如若就此细致将苣山探查一遭,她恐怕也避之不过。如此便是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

白鹿觉出赵莼眼神微凝,亦停了脚步下来,伏低了脑袋道:“恩人,这处虽有山水屏障掩迹,却终究算不上安全,还请您随我前来,我自有法子将您送出苣山。”此事因它而起,才叫赵莼与孟平生恶,白鹿对此感激涕零,亦是愧疚难安,如今见恩人有难,自然愿意现身报恩。

赵莼眉头一抬,倒不想重重阵法下,白鹿竟有进出苣山的办法,而眼下尚有追兵在后,困在苣山无异于自取灭亡,若能赶紧出去,自也是好的。她欣然应下,当即随白鹿继续行进,过不得三五刻钟,即见白鹿停在一方洞口前。

“这洞口一路通向禹山之外,因从前松延观受山水屏障所误,是以未在此处布设阻阵,恩人从洞中小道离开,便不会惊动那松延观的人。此后还有观中弟子前来追捕,我须另则藏身之处,就只能送恩人到此了。”

它前蹄微屈,仿若施下一礼,赵莼颔首回应,方才抬脚往洞中走去。其内不像寻常洞穴那般阴暗潮湿,反而凉爽干净,四面长有各类草植灌木,清风夹杂淡淡泥土芬芳,在洞中穿行而过。

洞口本狭窄,仅供一人同行,后走得三四里,内里便豁然开朗,似一方未经发觉的小小世界般,有虫鸟齐鸣,果木繁生。四面苍翠绿叶环抱而来,金黄或赤红的果实摇曳其中,一派丰收景象,轻轻嗅闻,更有甜香扑鼻而来。使人心中怡然。

赵莼向前行去,见灌木中的果实皆饱蕴灵气,颗颗晶莹饱满,连翠叶都汁液欲流般鲜嫩,似玉石所雕。她兀然心头一动,些许念想浮了上来,当下亦不想着先行遁出苣山,反而御起神识,往四面探寻。

这洞中诸多草植本为凡物,如今倒株株含有灵气,正向那灵药蜕变。若说没有外物催动,怕也是不能够的。

她提了一口气在心间,循着草植灵气愈见浓郁的方向走,拨开拥簇而来的翠叶后,其下盘结错杂的根系中,隐隐有一道脉动的气息游走不停,赵莼见得此物,更叹一声人生命数,久寻不得的木行地脉之气,竟然就在这处异象无多的洞穴中给找到了。

如此五气聚齐,突破归合便指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