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边陲小城外,一道身影踉跄向前奔逃,其神情惊惶一身狼狈,疾走间不忘回头看去,见身后之人穷追不舍,且就要逼近于他,不由万念俱灰,腿脚发软起来。 他身后两道人影,左侧男子生得颇有几分丰神俊朗,与他相伴的女子亦是花容月貌,此时对望一眼,目中皆有几分得意。 “师兄,那人逃了足足一个日夜,身上灵气必然匮乏至极,眼下由你出手,必能将之拿下!” 男子受此奉承,顿觉十分受用,旋即从腰间将一柄短剑摸出,骈指往剑上一抹,一声铮鸣后,这短剑上便骤然射出一道白光,霎时击中前头遁逃之人,叫他惨叫一声扑倒在地,再不能起。 两人见状心头一喜,急忙奔上前去,欲要将之头颅割下,那男子先行一步,把着短剑向地上修士脖颈刺去,却不料身后女子目露凶光,运起气力往其背脊一拍,更咯咯笑道:“这人既已拿下,师兄你便没有用了,还是安心就死,让师妹一人独享这赏金才是。” 男子一时不察,亦没想到女子会对他出手,偏生这一掌还狠辣至极,几乎将他背部脊骨连同脏器都一同震裂,似是怕他气息未绝,女子又将他翻过身来,玉手把脖颈狠狠一捏,只听得一声清脆的断骨声响,那男子便彻底没了声息。 确认此人已死,女子方伸出手去,将对方手中短剑夺了过来。这法器品相极佳,她觊觎了不少时日,今日杀人夺宝,方能将之收入囊中。 “便让你再苟延残喘些时辰,姑奶奶此处另有要事。”女子冷眼向地上修士一瞪,方才那一击已然将之重创,如今倒不用害怕此人会跑,等她运蛊把男子体内蛊虫吞吃了,正好用其来血祭一番。 她催动命蛊,不一会儿就见一只青绿狼蛛从掌心现出,受了指引往地上尸身爬去,几口便撕开男子丹田,脑袋扎进去叼出只血红壳虫,又三五口将之撕裂吞吃下肚。女子眉心处微微现出红光,面上亦有餍足之色,感通身修为大涨,便欲直接将方才追杀的修士擒起,祭了狼蛛蛊虫。 正想下手时,她又不住犹豫了一番,这血祭之法虽也是教中秘术之一,但其余宗门总是对此颇有微词,这几十年间更有上界修士出手打击,她若是施用此法为人发现…… 这般犹疑片刻,天际却是压来一阵浩瀚如海的威压,女子举头望去,目光尚且未及,整个人便连同那狼蛛蛊虫一起,须臾间化作飞灰消散,吓得地上修士惊叫不已,通身打起颤来。 那短剑法器径直跌下,却是落到另一人手中,对方以指轻弹剑身,又洒然一笑。 看此炼制手段,应当是源于重霄不错,至少她离开横云时,此中还未有炼器师可有这般能耐。 赵莼垂眼向地上之人望去,见其伤得严重,便取了疗伤丹药出来叫其吞下,这药可化凝元修士一身沉疴,眼前修士不过练气修为,吞下丹药后短短几个呼吸,便面色红润,伤势大愈。 他心中惊奇不已,又连忙拜倒言谢,眼前女子却是将自己虚扶起身,目光落到他腰间的漆牌上。 上头刻有圣陀天宫字样,背面未曾示人的那处,即表明着持有此牌的人是何身份。 “你既知壬阳教追杀灵真遗徒,又为何到了南域来?”此人的身份无须细想,便能知道是当年宗门覆灭后,被接往圣陀天宫安置的弟子,只是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举动,未免叫人讶然。 他被赵莼猜出底细,当下也不敢支吾遮掩,心中疑怪面前女子身份时,嘴上又言道:“近来有所传言,说是有灵真遗徒在南域复立山门,晚辈这才赶来一看,不想山门没寻到,反倒因打听消息被壬阳教察觉,险些丧命于此了。” 他等外宗遗徒在圣陀天宫内,总归还是寄人篱下,除了少数几人突破筑基,被天宫记为正式弟子外,其余人便都没这般好运气,只能做些粗实活计来补贴零用,从前在灵真派尚有月例可往上升迁,天宫内却难得在遗徒中选人来用,更别提执事还要克扣他等的月例。 这是底层杂役弟子的难处,圣陀天宫未必知晓。 “如今想想,壬阳教在南域内横行霸道,哪还能容我派复立山门,消息许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也不一定。” 赵莼不置可否,只将手中短剑抛给这人,道:“你修为尚低,莫来趟此浑水,拿着东西速速离开南域,来日自有机会再临此地。” 他大感意外地接过短剑,似是不敢相信赵莼将如此珍贵之物交给了自己,听得后半句话后,神情忽地怔住。 “复立山门之日,不会太远了。”赵莼轻身跃起,衣袂在风中飘然,只留下那满目惊疑的弟子久久未动。 …… 风簌谷,壬阳教中。 淳于归身为掌教之尊,今日却不曾坐临正中,而是入得东侧席位,将主座交予才突破分玄不久的杜濛。 自他分玄境界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