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灵真派内虽有赵莼这一客卿坐镇,但往下数,分玄与凝元两境的修士却是一位不存。 她自是欣喜于蒙罕等人的到来,将之唤入上严殿后,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当年蒙罕丹田被破,不得不转修阵魁一道,今日看来,竟是误打误撞寻到了极为适合于自己的道途,身上气息较一般凝元道修还要强上不少! 据蒙罕所言,他已成就金傀之身,且阵魁境界不分小阶,若是与道修对上,只怕唯有凝元后期修士才得一战之力,连面对大圆满修士他也有法子全身而退! 不过阵魁之道后续进境艰难,虽然修成玉傀之身后,便能与分玄后期匹敌,但此中不琢磨积淀个上百年,蒙罕也不敢说一定能成。 而他当年不愿与赵莼一齐上界,便是为了寻找友人徐沣,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是在西域地界内,叫蒙罕发现了徐沣父子的踪迹。灵真覆灭后,内门筑基弟子乃壬阳心头之刺,他等自不敢留在南域,便打定主意向西域逃去,江蕴如此,徐沣也是如此,不过前者气运如龙,后来随着尊者上界,这才免于一难。 徐沣与蒙罕资质相当,前些年亦是成就凝元,在西域一小城内有了立足之地,与蒙罕、并那名为雷雁的女子一齐,也在那方地界闯出了一番名声。早前壬阳覆灭的消息传来,他等便准备返回南域,如今是终于到了。 其中蒙罕与徐沣父子都是灵真门下,那女子却是土生土长的西域人士,她双目有神,嘴唇薄似两片柳叶,身形强健挺拔,皮肤微微泛着棕铜颜色,穿着一身劲装,整个人如同弦上之箭,蓄势待发! 蒙罕在道出其名姓时,却是少见地红了脸,瓮声瓮气道:“雁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道侣。” “雷雁见过前辈。”她倒浑不在意,落落大方向赵莼拱手一礼,比起徐沣才突破没几个年头,显得有些虚浮的气息,雷雁的修为明显更为凝实,应当已在凝元境界打磨多时了。 而她本是西域散修,性情十分刚强直率,既不是出身修真世家,又不曾真正拜入师门,只入道时得了一位隐世老道几句指点,便一路闯荡到今朝这般境界,资质与心性都堪称不错。此回同蒙罕一齐前来幽谷,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有凝元修士主动投奔,又非奸恶伪善之辈,赵莼自是点头应下,从袖中取出两枚防身玉珏,顺道恭贺两人缔结良姻之喜。 出得上严殿后,徐沣身侧那身形枯瘦的中年男子终是舒了口气,他为徐沣之子徐匡瑞,因天资平平,这些年始终困在练气六层未能前进一步,而不成筑基,自然便现出了衰老之相,与其父徐沣站于一处时,竟叫人分辨不出谁是父谁是子。 殿内修士不是凝元,就是赵莼这一归合真人,徐匡瑞哪能抵抗得住这等气势,当下是大气也不敢喘,只等听完几人寒暄叙旧,走出殿门才摸了摸额上冷汗,这一抬袖,背脊上的衣服便贴了上来,竟是吓得冷汗淋漓,整个人如水中捞起来的一般。 徐沣恨铁不成钢,望见其一副窝囊模样,只冷哼道:“为父曾告诉你,做人行事要处变不惊,你又听到何处去了?” 徐匡瑞嗫嚅不得语,又听父亲长叹一声,道:“若是为了从前之事,倒不必过于担心,你一练气期小辈,赵前辈只怕看你一眼的功夫都没有,更何谈寻你的麻烦?”赵莼名姓传出后,徐沣便告诉了儿子,她便是当年被其寻过麻烦的弟子之一,嚇得徐匡瑞肝胆俱裂,生怕报应上门。 不过徐沣此举并不在于当年旧怨就是了。 “从前在灵真时,你便仗着为父是内门弟子,在外门横行霸道,欺辱同门。然而世事无常,你在挑衅他人时,恐怕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对方能轻而易举碾死我父子二人。如今灵真重建,正是短缺人手的时候,为父或将在门中担任要职,你既为我独子,便好生把脾气收敛下来,不然为父绝不饶你。” 门中仅得他们三位凝元,赵莼必会委以重任下来,徐沣知晓此事马虎不得,遂提前告诫徐匡瑞一番,以免日后再生风波。 …… 如此春去秋来,匆匆间三年过去。 除却山门复立后的第一年,不断有遗徒重归幽谷外,接下来的两年内,倒不曾再有旧时弟子前来。 那心有返宗之念的张崛等人,却是被连婧出面给阻拦在外,最终剥夺了灵真弟子的身份,斥令远离幽谷。如今正是灵真重建后的第四年初,门内千余弟子已然安定下来,上头正着手于开山收徒一事。 现下有徐沣等人决策宗门大事,赵莼也乐得甩手清修,有凝元修士入宗后,连婧便主动卸了代理掌门一职,而蒙罕不喜俗务,自觉不适为一宗掌门,雷雁又以入宗年头短暂,不堪此任为由退出掌门人选,这位置自然而然便落到了徐沣身上。好在他确是心思缜密之人,灵真在其手中,也能叫赵莼放心些许。 这几年里,从前属于灵真的几处小世界也被赵莼要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