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云层就像塌了的天,压抑。 朝圣皇宫,左人应目睹此景,内心越是感到不安。 “御林军调遣如何?” 大将军闻言道“请陛下放心,已有三万御林军入城,另供奉院的几位强者也已请出,莫说应天,就是玉境也叫他有来无回。” “不可掉以轻心,多派一些人混入百姓中,一来防止百姓中有内奸,二来动手时可以暂时护一护百姓。” “陛下仁慈。”四周官员同时躬身。 奏乐响起,喜庆的气氛一下渲染开来。 左人应迈向祭天台,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祭天台四周广阔无人,距离最近的御林军也远在百丈外,把守每一处通向祭天台的路口,连屋顶上都盘坐了一些修为强大的应天高手。 目睹此阵仗,左人应暗暗松了一口气,步伐逐渐的轻松许多,却不显轻快,依旧是庄而慎重,只是从如履薄冰变成了龙行虎步。 登台,祈祷,诏告,斜杯撒酒,百官高颂……一系列过程没有一点披露,危机迟迟不出现,天上的云却更显压抑,眼看就要将观星台淹没。 郯听云背负双手,一头乌黑长发随风舞动,仰头目视上方云层,似触手可及。 “祭天即将结束,此时不动手还待何时呢?” 郯听云算到今日恐有灾劫,却算不到落于谁身上。 左人应必然是最大的目标,他虽修为不济,但雄心壮志天可见,左人家也找不到第二个拥有如此包容之心的人。 装,是能装样,但装不到骨子里。 明君不难做,难的是坚持。 世间诱惑太多,有谁能舍了安逸,弃了自由,放了情爱,专心去做那为别人奉献的事,指不定还被多少人骂。 祭天,随着左人应走下台,迈入宫中就此结束。 从头到尾没有出现刺客,有的只是万民欢呼。 在潮浪般的人群中,郯听云似乎看到一个人,这道身影一闪即逝,很快消失,让郯听云有一种俯瞰的错觉。 此刻细细一想,似乎是个老者,平平无奇,要说特别之处,唯有指若拈花! “难道真是他?” 有些人,不甘寂寞,不甘沉寂,更因为他们看到了命运,想要最后一搏。 这些人所处位子很尴尬,进一步,天涯行,慢一步,千年难。 符图门虽因此招了报应,却拦不住命数注定的人。 “师父告诫,行算忌护,劫既已告知,我最好不要干涉。” 祭天结束后,为普天同庆,皇宫南门外广阔的广场上设有舞台,坐席十万,供应美酒佳肴,全部免费。 更重要的是,不是朝廷掏钱,有赞助商! 朝廷是根本没想到还能这样玩! 为了这场盛大的表演,九州集团连阵法都用上了。 虽然不是什么高明阵法,只是暖气的火风阵,但因为布置地方广阔,钱没少花。 “陛下,既然国师都算出今日恐有一难,这次宴会就不去了吧。”有大臣劝说。 “不可,朕如不显身,何以服众。” “那不如用替身吧。” “朝廷供奉皆是慧眼,让他们知道在他们的保护下朕还如此怯懦,会再失左人家的名望。”左人应摇头拒绝大臣们的提议。 圣皇驾崩后,朝廷供奉的高手很多都离开了,左人家走到今天很难,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威望,岂能因来历不明的刺客毁了。 “尔等都安心,有我这把老骨头在,他人伤不得陛下。”祭酒大人笑呵呵的走来。 “有祭酒大人在就好了。” “有劳祭酒大人了。” 众人纷纷作揖拜托。 左人应对祭酒一笑“有太傅在,朕何惧宵小。” 众人不免都笑了起来。 玉境全去了天涯,而今自然是应天后期称霸,祭酒便是其中之一。 尴尬之人唯一的欣慰之处就在于此! 虽不能去天涯,但眼下老子是天下无敌。 一行人出了皇宫,来到南门外,此时已经是申时,申时一过便是入夜的酉时,而这场宴会是从申时到子时结束,足足四个时辰,八小时。 宴会名为迎春,歌舞项目繁多,光看列表就足有上百种。 修士耐得住寂寞,坐几天都没问题,何况区区四个时辰。 也不是不许中途离开,十万坐席,大般是给百姓准备的流水席,而且他们有座椅,还是设在一层高台上,规格是十人一桌,不论是否吃饱,皆可走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