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里,偌大的厅堂之中,只有一座客人,确切的说,只有两个贵客! 三十几个姑娘都在围着他们转,舞台上的歌姬也只为他们表演。 张天流还好,一身脏兮兮的王乞就让人难受了! 他不仅脏,浑身还散发着一股酸臭味,把陪坐的姑娘们熏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又不得不挂着笑脸迎合! 姑娘们也不想,可没办法,给的实在太多了。 这座小镇没几个修士,货币还只是金属,一颗一境珠就够个普通人吃喝一年了,而那干净的少年,一出手就是一万珠,把龟公老鸨喜得差点把店卖给他了。 都快半个时辰了,还躲在楼上清点呢。 倒不是辨真伪,凡人虽然极少接触到灵珠,但只要接触过的人一摸就知道那股温润,清凉,还让人感到透体舒适的神妙感是做不了假的,甚至这店里的姑娘,特别是一些头牌,当红,可没少用灵珠养颜。 “吃完喝完,赶紧去洗一洗,你都快成生化武器了。”张天流抿了一口茶道。 “洗不得,洗不得地,你知道我为了这一身花掉多少年,吃多少五谷杂粮么,屎都舍不得拉,好不容易有了包浆,这一洗,前功尽弃啊。”王乞欣赏着歌舞说完,还一挪嘴,身边姑娘眼里尽是埋怨,却不得不递上樱桃般的小果喂到王乞嘴里。 张天流突然打了一个响指,然后满楼的莺莺燕燕都僵直了。 他这才笑道:“我恶心,追多让人感觉不适,毁点三观,你恶心,呵,是让人由内而外的无法接受。” “不为他人而活,你知道有多爽么,我啊,彻底看透了这个世道,世间有我无我,不多不少,对了,百年前,汤警官找到我,希望我能帮助他,或则他帮助我,知道我怎么跟他说吗?” “帮助我。”张天流想也不想道。 “你这人真是恶心。”王乞冷笑,又道:“我知道他不可能答应,他对你确实有所改观,但依然打心底瞧不起你,你说,一千年了,你做了这么多,没人看在眼里,看在眼里也不会看到心里,真是三岁看小,七岁看老,人这一生很早就已经注定,他不同意,我也只能告诉他去做分内事,隐居一城一县,搞搞刑侦,护一方百姓安康,这不伟大么?” “伟大。”张天流赞同。 王乞头一次自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可惜因为你,他无法介怀,以至于难以安心回到百族城。” “这跟我没关系。”张天流否定道。 “开玩笑不是。”王乞鄙夷。 “真的。”张天流道:“他就差一点就救下了芮振河。” “你认为芮振河的死跟你无关?” “有关,但不是主因,他欠了太多,是这些债把他逼入了绝境。” 王乞思索道:“以他为人,好死不如赖活,你拿刀架着他,他也宁死不会跳楼,因为他总会怀揣一种幻想,关键时刻会有人为了挺身而出,你用什么办法把他逼下去的?” 张天流笑道:“你这是在给我定罪么。” “没有,只是单纯的探讨探讨。” 张天流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道:“你说的没错,跳下去必死,不跳就有希望,但他看不到。” “你不让他看?” 张天流摇头:“相反,我给了他希望,很多希望,只要活着什么都可以重头再来,我可以找人帮他跑路,携家带口,一个不拉的送到国外,留下的烂摊子我也会帮他收拾,不跑路也行,进去坐他十年八载的,出来荣华依旧,那些道上仇家我也可以给他摆平,但他没有接受。” “废话,他最在乎的就是面子,但这些全让你给毁了,他死,全家亲戚好日子依旧,不用跟他去国外风餐露宿,当然,他就算答应那些亲戚也不会同意,人性多数是自私的,他们只会叫他扛下所有,保全全家,他被抛弃了,正是你给的希望让他意识到了这一点!” 张天流没否定,继续道:“当时汤警官就在,我们三个人被困楼顶,他不仅在一夫当关,也在声嘶力竭的安抚,但他的话不起作用,哪怕他嗓子喊哑了也没用,也从那以后他跟我杠上了,可惜苦无证据,拿我没办法,但他成功说服了Gina,关键时刻给我使了绊子。” 王乞笑道:“你不跟她分手,她未必会被说服!” “我跟她是原始冲动作祟,没有感情,冲动过后我很后悔。” “是是,她占你便宜了,你当然后悔。” “还想知道什么,快点问,我时间紧迫。” 王乞想了想道:“莫老板为什么跟你合作?” 张天流摇头道:“我们不是合作,你可以理解为机缘巧合的走到了一条道上,而我的理解是,他在利用我打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