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这什么鬼地方?” 小白环顾昏黑的树洞,走下传送台,来到外面顿时愕然。 “这是擎天木林吧,怎么会变成这样?” 眼前的擎天木全成了枯木,那样有昔日的旺盛生机。 看到对面的树洞,小白直接跳过去敲门。 米雅开门看到小白后一愣。 “你是小白?” “你认识我!”小白也是一愣。 米雅点头:“看直播见过,你怎么来这里了?” “你是异人!”小白惊喜道。 米雅忙摇头:“不是的,我们家主安姐才是异人,也是她在看你直播,我们跟着就看了。” “哦!”小白笑嘻嘻道:“没想到这还有我的粉啊。” “粉?”米雅一脸疑惑的盯着小白。 “哎呀不说这些。”小白不在意的笑笑,问:“现在东冥在什么方向?” “东冥,似乎这边。”米雅走到屋外一指。 “多谢多谢。”小白沿着所指方向御空而去。 “真是风风火火。”米雅笑了笑,转身进了树洞,将这事告知了安姐。 “哦,他以前好像在东冥待了挺长一段时间,想来与那陆老师一样,了却红尘往事。” 安璇对此事并不在意。 “我还以为他是来找张天流的。”米雅道。 “哼。”安璇不住一笑,又故作不悦道:“那个死人,谁找他呀。” 米雅和吟鹂同时无语。 一说到张天流,安姐的表情就丰富起来,什么心思两女都知道,她们就觉得很怪,多少能让两女一眼心动的俊朗男子,安姐都不感兴趣,却对那乍一看丰神玉骨,然而要细一看,其实也没什么滋味的张天流,如此的上心。 相貌也就一般般以上,实力尚不清楚,只知精通冥纹器,能造车早电厂,如今幽冥对抗魔族的武器,也多是从他的工书里开发来的。 感觉这些东西不足以吸引安姐吧。 那又为什么呢? 两女想了如此多年都想不明白。 而另一处,飞到巨木岛边缘的小白忽然降落到岸边,看着昏暗的大海,回头又看了眼巨木林,继而找了个地方,掏出一包烟,点上三根插在一小土堆上。 “大前辈啊,也不知道你死在哪里,只能随意找个地方祭拜了,别的东西没有,这包烟给你留下。” 把剩下烟放到三根烟面前,小白顺势盘腿坐下来,看着渺渺烟气道:“你要在天有灵,哎,也不用保护我啦,小小祝福就够了,多操心一下自己,有来生,你可千万别应天,虽然我很希望你能回来,但更怕你又要背负那些东西!” 小白一叹,略有伤感道:“自从遇到你们,我不用再去追逐实力,开开心心的活了这么多年,真是赚大了!只是……你走之后,我啊,也是越活越复杂了,对简单的渴望是与日俱增,就是这矛盾如影随形,甩不掉啊!” 小白抓起那盒烟,抽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摇头苦笑道:“我要回东冥了,或许只是看看,或许……就这样安定下来了,简单的,过一天算一天,当然老爷子他们遇事要帮忙,我是当仁不让,就这样吧,走了,以后有时间再来看你。” 小白起身,再度御空而去。 良久之后,一双赤脚落在小白盘坐的地方,随着一袭云雾袍落下,也带下了一片流水般的白发。 弯腰抓拿那盒烟,掏出一根点上,望着小白离去的背影,张天流又低头看着小土堆燃尽的烟头,澹澹一笑:“可算长大了。” 人不复杂,便无包袱。 不负重前行,又如何成长。 有人讨厌成长,特别在成长后。 张天流何尝没有过,想回到那无忧无虑的日子,做那致死还是少年的老男人,留住那未泯灭的童心。 这曾被他一度抛弃,视为阻碍,多余的东西,如今想来却是他最为宝贵的财富。 没有它的时候,神经会持续的绷紧,可怕的是想找回它时,那种突如其来的负罪感! 常人只是觉得浪费了点时间,顶多有些缺乏陪伴,自觉亏欠家人。 张天流,却曾几度险些崩溃! 因为他的负罪感,源于仇恨。 张昭阳时的他,所有的时间都堆砌到上面,除此之外的任何事都让他感到不安,感到亏欠。 小白近乎有着跟他相似的命运,他虽复仇,可他更讨厌的是这个世界。 能放下,真好! “我现在看小白的目光,会不会是你看我的目光,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