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浩月离开了,水长老才坐下。
瞅着方长老连眼睛都没睁,一脸生无可恋,没有求生欲的样子,他不禁叹气。
“你这又是何苦?”
“哪有什么何苦不何苦的?”淡淡的开口,方长老的语气,依旧如对待司徒浩月那般,淡漠至极,“人都在选择自己的路,自然也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走的这条路,到了如今,走到了尽头,自然我也得承受。”
“可你知道,六公子并没有一定要你的命,只要你……”
“何必说那些。”
他有他的难处,不方便对外人言,对司徒浩月如此,对水长老和云长老也如此。
不过,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云长老开口。
“易城里有一家平安绣坊,据说生意不错。掌柜的姓方,人很圆滑睿智,把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房掌柜的有个老娘,身子骨不好,这些年没少找名医,可却多不见效。据传,每隔三年,有一个隐世的高人会给他们家送药,也就是靠着这些药,方掌柜的老娘,才能够保住性命的。不知道这些,方长老可曾知晓?”
听着云长老的话,方长老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从来不知道,这件事除了家主之外,还有其他人知晓。云长老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的底细?
难不成,云长老也要用他的家人,来威胁他?
一时间,云长老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有些发慌。
看着方长老那模样,云长老摇摇头,他轻叹道,“临出发之前,我和倾歌丫头私下里聊过,若是你愿意的话,她可以出面,帮你的妻子诊治诊治。”
“她?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
“你也太小看她了。”
听着方长老的话,云长老迅速开口,他的话里,慢慢的都是不赞同。
“倾歌丫头虽然年轻,可是却是司徒家的嫡出血脉,她的身上有司徒家学医的天赋,也有司徒岳华的医典做指引,可以说在司徒家的年轻一辈中,没有比他更出色的。”
“难不成,她的医术比你我还要高?”
“跟方长老你比,倾歌丫头如何,我不敢说,但是比起我来,只强不弱。”
这话,云长老说的笃定。
尤其是最后四个字,云长老说的重重的,掷地有声。
方长老听着,有些回不过神来,他是见过夏倾歌的,只一面,就撕破了脸皮,他根本没看错出来,夏倾歌到底哪里有过人之处。于他看来,若非是因为他身上那点神血圣女的血脉,她根本不值得司徒家如此大费周章。
可是,现在云长老却说,她的医术有那么好……
方长老的目光,不禁落在那些茶上。
乾坤香……
明明是下在茶中的,却以香味传播毒性,引他中招,不得不说,这毒有它的妙处。再加上这毒毒性剧烈,见效奇快,若是用在一对多的战役里,或许也是非凡助力。
若这真是出自夏倾歌之手,那她还真是不容小觑。
只是……
方长老摇摇头,“覆水难收,落子无悔,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没有后退的余地。”他从一开始,就针对了夜天绝,触了夏倾歌的底线,否则夏倾歌也不会这么快的撕破脸皮,与他为敌。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连司徒浩月都对他动手了,水长老和云长老还一脸赞同的模样……
还想缓和?
方长老一点都不天真,他不敢去做这种梦,相比于夏倾歌等人好心而言,他更相信,这是个陷阱。
方长老执拗,脾气也硬,听着他的话,云长老叹叹气。
“这人,总得相处过才能够了解彼此,你从来没有给过倾歌丫头机会,反而剑拔弩张,也怨不得她要撕破脸皮。可是,你若是愿意退一步,拿出诚意来,她自然也会拿出足够的诚意。”
“……”
“天绝在易城,明着暗着开了许多的铺子,人脉广泛,区区一个平安绣坊,他若是真想针对,早就拿下来了,还用得着我在这浪费口舌?方长老,你已经错过一步了,难不成还想一错再错?司徒家要做什么,你比我更清楚,正邪不两立,咱们学医的,若是最终连自己的心都丢了,未免太可悲了。方长老,到底该站在你哪边,你好好想想吧,明日一早,我要一个答案。”
说完,云长老起身,他看了看水长老,随即两个人一起离开了。
至于方长老,依旧坐在那,动不了,也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