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部长,”柯怀思语调上扬看着一个中年人说:“好久不见。” 这四个字应该是有礼的,可偏偏此时此刻却透着一股子威胁与讽刺,这位中年人也感受到了,他摸着脑门,先前那一派悠哉看客的神情早消失无踪。 “您……”中年人刚说一个字就被柯怀思打断。 “不敢,”柯怀思说,“您是长官。” “哎哟,不敢不敢,可不能这么论啊……”中年人开始擦汗,他周围的其他人也都低下头去恨不得往后再退一大步。 “那怎么论?”柯怀思走到这些人面前,这帮人忽地往后移了一步,这时后面传来礼月的闷哼,柯怀思连头都没回,继续对着面前的人,“论一论支部部长,各级议员,竟参与民间教会团体的仪式该是什么样的处罚?” “还请,还请少校您网开一面吧。” “年底南京那边才发了公文要求严查在职人员,不可参与民间集会,毕竟党派众多人心浮动,我们军部才清理了一批,你们倒好,往枪口上撞,”柯怀思左手抚着右手的手套,顿了顿眼神在众人面上打量过去,“走一趟吧。” “不用了吧,我们也是受邀前来,事先并不知是什么事,刚要走您就带兵把这围了,”一个先前看的很起劲的长衫男人站出来,大义凛然的说:“我举报,这个□□无恶不作欺男霸女!您来的正好!” 柯怀思眉头一动,好像这番话有点意料之外,他点了点说话的这个人,“说得好,麻烦这位议员去那边等一等。”话说完,马上有小兵把那个男人带去了先前的太师椅前,一把将他按坐下来。 “还有谁想举报?”柯怀思扫视着面前众人,那些人看看远处手足无措的同僚又看看面色寻常无法分辨情绪的柯怀思,都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就麻烦诸位走一趟了。” “去哪……” 一个人刚问出口就被身边人胳膊肘捅了一下,那人挂着尴尬的笑上前小声对柯怀思说:“多少都好说。” 柯怀思身边的卫兵将那人推开,柯怀思则微笑着光明正大的对前方众人说:“各位经纶满腹,就请写一封平安信送回家里,噢,对了,外宅也要送。” 谁都明白这个“平安信”就是勒索信,但是这封勒索信必须写的心甘情愿不留证据,到了考验文采与急才的时候了。 而那一边叶五始终回不过来神,他揍了礼月可缓解不了心头的沉重。要说有多么大的痛也不至于,但他认定了是自己的错。是自己非要她来,是自己托大硬是把一个活生生的姑娘给连累死了,更别提人家姑娘先前还救过自己。 徐以秾的眉头至始至终没有松开过,他不是第一次见尸体,可这是他第一次在躲避尸体,他不想去看那个姑娘的眼睛,一看就想起先前眉眼弯弯充满善意的笑容。 两人都认定了柯小禾是死于自己的失策,是自己没有保护好,所以当他们同时都听到一声轻微的咳嗽声时都以为是幻听,而没有太多的反应。 柯小禾被一个穿着裙裾的老妇追着跑,她使劲的跑,上气不接下气,前面有亮光看起来是个出口,她不管不顾哪怕胸口已经被闷住不透气,心脏跳的生疼,她也没停下脚步。 她知道一旦停下来就会被抓住,这条道的周围开始浮现出一些图画很像先前洞内的画,旁边还有一些文字,她佩服自己在这么紧要的关头还能分心去看那些字,不过这字有点生僻啊,什么“XX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啊?” 忽然一只干枯的手住了她的肩膀,柯小禾浑身汗毛倒立,冲着前方的光就高声喊叫着跃了出去—— “啊——————!”柯小禾湿漉漉直挺挺的半坐了起来,瞪着一双眼线已经晕完了烟熏大眼看着前方,空洞洞的,比先前棺材里坐起来的女尸可像诈尸多了。 那边还在憋“平安信”的一帮人都被吓的发出阵阵怪叫,立时就有了种今夜可真是来值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