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黑绸长衫的少年上前两步,箭步弯腰打了个千儿,“见过夫人,我们家五爷的衣服不用洗,脏了就不要了。” 徐母的眼神刚才都被月白长衫的人吸引了,没注意到这个少年,现在一看比族里的年轻人清爽俊朗的多,就是很眼熟,“这位少爷我们是不是哪儿见过?最近是不是赶过哪个堂会?” 少年人低着头笑了笑没答话,柯小禾都快哭了。 “堂会他们是赶了不少,不过,”徐以秾站到了前面,说,“不是母亲去的那种堂会。” 徐母眨着眼睛,似乎听懂了什么,退了几步忍不住再看,忽然间叫了起来,“哎呀,你,你不是那晚替以秾送旗袍给小禾的那个人?以秾他是你的学生……?” 徐母这会很肯定,就这个月白长衫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是徐以秾的学生,先不说年龄对不上,这个气度,她早年间在局上是见过的。 这样的男人…… 最好别靠得太近,最好也别沾惹一星半点。 荣宁渐渐的直起了身子,抬头望向比自己高的徐以秾,那张稚气未脱的俊俏脸蛋上猛然布上了与年龄不符的狠戾,一双眼里尽是冷血,他的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拍。 他稍微回头看了拍自己的人,顺着那只搭在肩膀上的手的力气,身子虽不情愿却也只能听话的往旁边站去。 “夫人好,长官好,”叶五说着撸起半截袖口,露出的右臂上满是小蛇,就这么一把撑在了桌上,柯小禾的眼前,他歪着头像是在分辨这个女人是谁,好不容易才想起来一样,说,“少夫人好?” 柯小禾的脑袋更低了,恨不得把桌子掏个洞钻进去。 “叶五,今天别惹事。”徐以秾推开他撑在桌上的手臂,警告。 身后的荣宁刚要冲上来,就被叶五抬手制止了,“惹事?我只是带自家的姑娘来看病,长官您该不能干只许州官放火不许我老百姓点灯的事儿吧?” 徐以秾看看另外一个“行动如弱柳扶风”的女子,他说:“既然你从内室出来的,那应该是看完了在休息。” “呵!怎么着?这医馆归了陆军部了?规定了不能先休息再看?”荣宁呛声,指关节握的咔咔作响。 徐以秾看也不看他,对柯小禾倍加呵护的揽着肩头,把她从呆坐的状态半抱半搂起来,回头对老中医说,“开几副保胎休养的药,我让人来拿。” “她不用——” 徐以秾看着老中医,愣是把人家后半句话给塞回去了,老中医行医多年,虽然犟但有些人该让还是得让的,好在这种人不多,这辈子遇着的加起来还不够十个。 凑巧的是,今天堂里一下就来了两个。 “怎么回事?”徐家三口刚走,另一个得让着的男人就拍了桌子。 老中医说:“五爷您别急,她没怀孕。” 叶五一听这话刚想呲他,老中医又开口了,“看起来是徐长官要拿这事骗他们家老夫人的,至于为什么,您是贝勒爷,这种事比我见得多了。” 见得多,不代表都见过。 叶五还真想不出,或者说他现在脑子有点乱分不出思绪来想这件操蛋的事。 “那个姓徐的什么玩意!五爷,我这就带人把少夫人接回来!”荣宁气的脸色煞白。 “闭嘴!”叶五嫌小孩子吵闹,“让你看个人都看不住,还有脸说。” “我……”荣宁看了眼身边美丽的女子,女子朝他微笑着不可察觉的摇摇头。 叶五说完朝门外走去,荣宁两三步跑上去,替他打了帘子,小心翼翼的问,“五爷咱们去哪儿?” “我有点事,”看荣宁也要跟着,他不禁又骂,“把人送回去,这也要我教?!” 荣宁赶忙缩着脑袋退后一步,垂着双手一动不敢动,几分钟后他的肩膀才被柔柔的拍了一下,与叶五的手掌是完全不同的力度触感。 软软的只比清风多了那么三寸骨,他回头带出笑意,他从不和姑娘们板脸,叶五教的。 “小爷有事就去忙,我不用送。”女子说,声音柔媚的很。 “本来就是要送姐姐回去的,是我忘了,多亏五爷提醒,”荣宁问,“药都拿好了?” 女子另只手拎着纸包点头,荣宁自然的接过来,替女子打起棉布帘子,自己也跟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