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想要缩回去的手却被徐以秾抓住,柯小禾眼见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串,正是先前她当出去的白色珠串。 徐以秾将手串滑进她的手腕,替她戴好,才松了手。 那串珠每一颗都很圆润,这是进关时的东西,两白旗的信物,虽然现在不值钱了,但每一颗珠子都不止这点,而她才当了一张车票钱,车票还被人偷了。 她怎么到这步田地的,她的人生怎么这么失败,为什么在哪里都失败。 柯小禾的心又酸又疼,她吸溜了鼻子将头撇到一边不想看任何东西。 “你跟踪我。”没有发怒只有发颤的尾音,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在保护你,”徐以秾停顿了半秒又加了一句,“长官让我带你回去。” 柯小禾冷笑出声,她转头看向徐以秾,“以后要叫我小姐了知道吗?” “我没有把自己妻子称呼为小姐的习惯。”徐以秾平静的说。 “我们离婚协议都签了!” “我没签过,而且协议书呢?在哪里?”徐以秾露出很少见的捉弄人得逞的表情。 柯小禾双手横抱在胸前,气呼呼的朝着司机位的后背踹了一脚。 前座的司机也不是普通人早就防着,在她抬腿之前身子就往前去了,一时间车内几人都沉默了下来,渐渐地车窗外的声音盖住了车里的呼吸。 大概太累了,柯小禾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徐以秾的腿上,而徐以秾则头歪在一边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这种姿势对两人的实际关系来说实在有些不自在,她与徐以秾之间有着最亲的名分同时也有着最疏远的距离。 柯小禾轻轻的坐了起来,歪着头像一只家养外逃的猫,用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打量着身边的人。 大概,可能是真的睡着了吧。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徐以秾,他把头偏向车窗那边,戴着的军帽被稍微拉下一些,帽檐的阴影恰好遮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就算往日有些瘦削的下颌线此时也显得柔和起来,柯小禾听到均匀又浅的呼吸声。 撑着座椅的指尖与徐以秾的手相触,她低头望去,那修长有力的骨节上居然全是伤口,在河北不知道督训什么,一个军官也会伤痕累累? 可能是休息过,也可能是傍晚的晕黄夕阳,更可能是一个熟睡的年轻男子,总之这一切的元素让柯小禾竟然平息了一些怒火,她想如果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也可以。 全停止,全部沉入黑暗也可以。 可时间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该走走,爱滚滚。 所以她还是选择走,车子停在她和徐以秾的家外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司机都不见了。 她小心的拉了一下靠近自己这边的车门,该死!彻底锁住了! 妈的!柯小禾还没消散多久的怒火很容易就被勾了起来,她死命的咬着唇,告诉自己冷静,前面还有车门呢。 不出所料,全部锁了。 柯小禾回了身子看向还侧歪着睡觉的徐以秾,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跨过他偷偷下车。 好在这辆德国产的轿车空间大,她悄悄的挨了过去,双臂一边一个撑在徐以秾身侧,小心翼翼的将一条腿跨过。 这一瞬间,他们两的距离陡然拉近,近到柯小禾感受到从徐以秾身上传来的体温与呼吸,轻轻的淡淡的,又痒痒的…… 柯小禾紧张起来,她担心自己的心跳太过,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麻烦永远都像一根纤细绳子上绑着的大石块,碰一下就会断开砸下,砸得你毫无防备晕晕乎乎。 虚空跨坐的姿势保持的太久,就没法再保证平衡了,柯小禾又不敢大口喘气,手中开门的力气太大不行太小也不行,正满头大汗呢忽然发现,徐以秾的眼睛什么时候睁开了正看着自己! 柯小禾觉得自己在这刻简直就像是一个智障。 弯曲的大腿终于承受不住,一下坐到了徐以秾的身上,啪嗒车门打开。柯小禾保持不了重心眼看就要翻到车外,徐以秾伸出手臂将她稳稳的扶住,重又坐回他的腿上。 两人的呼吸同时沉了起来,特别是徐以秾不光呼吸加重,连气息也变得炽热。 他们实在靠的太近了,鼻尖对着鼻尖,可以想见身子之间的距离,而且他刚刚醒,徐以秾的身体从上到下不自觉的绷紧着,连带着神经也有些紧张。 此刻有些兵荒马乱。不过好在冷静下来也只是半分钟的事,徐以秾轻咳,让自己平复心情。 他快速的调整了呼吸,头往后靠去,有些嘲讽的对柯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