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兆吉大吃一惊,连忙一把拽住那队正:“卢国公已经答允了的,兄台要不还是问问你的上官?”
“什么上官?”那队正甩开阴兆吉的手,不屑道:“老子就是这税卡最大的官!就算是卢国公当面,老子也得秉公执法、严格搜查!给我搜!”
“喏!”
身边十余个兵卒快步上前,每辆车都仔仔细细搜查,两边肃立的兵卒则不约而同齐齐上前几步,将整个车队包围起来,这些兵卒各个手摁着刀柄,只待车队护卫有所异动便拔刀出鞘。
阴兆吉急的连连跺脚:“唉唉唉,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却无法阻挡兵卒搜车。
一个兵卒掀开毡布,将上面装着药材的袋子挪到一边,忽然大呼一声:“有夹带!”
几个兵卒都凑上前来,便见到上面一层药材袋子底下赫然是摆放整齐的一口口箱子。
名义上贩卖药材,实则底下却放着箱子,很明显是夹带啊!
安永达慌了神,早从车辕上跳下来,将兵卒推开试图遮掩,一边冲着旁边明显发愣的阴兆吉大喊:“贤侄,速速去求见卢国公!”
想来是程咬金那边未能传达明白,致使关卡兵卒并不知车队已经获取免检资格,这才导致兵卒们上来搜查。这个时候必须阻止兵卒搜车,否则价值数十万贯的财富露白,将惹来极大的麻烦!
不说别人,单只是程咬金若知晓实际上蒙蔽过关的财富如此巨大,也难保不会生出贪婪之心!
之所以恳求阴弘勇前去沟通程咬金买一个“免检”资格,就是防备这种情况。
钱帛动人心,以程咬金素来行事无法无天的性格,怕是到时候未必给阴氏面子……
阴兆吉似乎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赶紧翻身上马,叫了一声:“叔父等我,我去去就来!”
带着仆从快马加鞭,一溜烟的原路返回,自青阳门进入姑臧城。
那兵卒不以为意,冷笑道:“不管你们是谁家的商队,还请交待清楚为何携带如此巨量之钱帛,去往何处?所为何事?缘何以药材掩人耳目?”
安永达不知阴弘勇那边出了什么岔子,强自镇定道:“在下属实是阴氏商队,此去长安收购茶叶、丝绸欲贩卖至大食国,只不过一路行去山高水远,唯恐钱帛外露引来贼人觊觎,故而不得不加以掩饰。”
那兵卒看着车队两眼放光,哼了一声,道:“收购茶叶、丝绸?我看是想要以巨额钱帛收买关中驻军,意图不轨吧?来人,将这支车队全部收押,等我上报大帅之后再做处置!”
“喏!”
外围的兵卒瞬间行动起来,先是将车队护卫缴械、捆绑,而后三五成群、分工明确,将车辆驱赶着走向城墙下的军营。
安永达知道大事不好,正欲反抗,已经有几柄横刀架在脖子上,锋锐的刀刃甚至割破皮肤,只能颓然长叹、束手就擒。
只希望阴兆吉能够赶紧通知阴弘勇,由阴弘勇向程咬金沟通给予放行。
但他也知道既然钱帛已经外露,不被程咬金狠狠咬下一口几乎不可能……
……
谦光殿前的营房内,程咬金大马金刀的坐在火炉旁,笑呵呵举杯与阴弘勇相碰:“贤弟果然识时务,此番破坏安氏意欲收买朝臣实乃大功一件,本帅稍后便会行文长安向陛下陈述功劳,想来陛下定然不吝赏赐。”
阴弘勇苦笑连连,叹气道:“此等作为,实在有悖在下之操守,然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阴氏乃皇亲国戚、深受皇恩,岂敢助纣为虐?惟愿京中的德妃娘娘与齐王殿下能够体谅我这一番苦心,不会因此而怪罪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