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姑妈心在滴血，她恨就恨在这里。

这些话，她也曾告诉过女儿，这不是你一个人嫁不嫁的事儿，是郭家的人不要脸，到时候，郭志达坏了名声，还要连累了你的哥哥们。

女儿就说她自私，偏心，只顾着儿子们的前途，不管她这个女儿的死活。

她是铁了心的，她能怎么办？

何妙菱又淡淡说了一句：“姑妈，了结了表姐这件事，就等于救了你全家，你说划算不划算？”

何姑妈却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何妙菱紧紧盯着她的面容，连她脸上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

“姑妈，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如果她执迷不悟，到时候她查了出来，中间有她下的黑手，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何姑妈不敢说。

何妙菱却有足够的耐心，愿意等一等。

看着何妙菱镇定自若的喝茶，丝毫没有慌乱，也并不逼迫她。

可这股气定神闲的感觉，却让她更觉得害怕。

“菱儿，那，我要是说了，你会不会怪我？”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还是先说吧。”何妙菱淡淡看了她一眼。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瞒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何妙菱那样得太子殿下的宠爱，她迟早会查出来，到时候再找她算账，那她才是真的完了。

何姑妈有些怕，将那天发生的事儿，都告诉了她。

即使屋里头只有她们两个人，何姑妈还是怕人听见似的，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

“……那封信，只说让我引着你娘，到阁楼上去谈事，我那时候，跟你娘针锋相对，想要让你姑父管一下家中的几个铺子，你娘是妇道人家，又不懂做生意。”

“你祖母已经同意了，但是你娘不愿意，我就想着，跟她说说这件事，都是一家人，把工钱掏给别人，不如掏给咱自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何姑妈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何妙菱的眼色。

何妙菱静静地听着，看着她的眼神。

何姑妈就忍不住躲闪：“我跟她说这件事，你娘不同意，我就跟她吵了起来，可就是这个时候，你娘忽然就站不稳了，说我给她下药。”

“我没有！”

她说，一脸冤枉的表情看着何妙菱：“我跟她解释，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已经晕过去了，我吓得想去喊人。可刚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了噗通的声音，我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慌忙跑去看。”

“就看到你娘倒在楼下的台阶上，当时就流了很多血。”

想起那时候的场面，何姑妈到现在都心有余悸，那时候，她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她心里隐约的，是知道的，有人杀了沈涟漪。

但是她不知道是谁，也不敢问。

后来，不管是谁问，她都说是意外。

若不说是意外，楼上只有她和沈涟漪，那嫌疑人不就是她了吗？

而且幕后黑手这样心狠手辣，她要是说错了什么话，也招来杀身之祸呢。

“真的？”何妙菱直直地盯着她。

“真的，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我怎么还敢撒谎呢。”何姑妈急忙说道。

何妙菱轻笑一声，说道：“那就拿你和你几个孩子的性命一起发誓吧，今日若有半句虚言，以后定当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何姑妈恼怒起来：“何妙菱，你这也太狠了。”

“若你今天说的是实话，你还怕什么？”何妙菱不觉得自己狠。

何姑妈眼神闪烁，迟迟不想说。

“给你最后一次弥补的机会？”何妙菱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何姑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好，我说。”

最后的那点隐瞒，也说了，说完了，她才疲累地靠在床头：“这下，行了吧。”

“还有誓言呢。”何妙菱冷冷说道。

何姑妈这次发誓，没有像刚才那样抗拒了，看来她说的话，全都是真的了。

何妙菱起身就走。

何姑妈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何妙菱回了自己的院子，忍不住开始沉思起来，线索在何姑妈这里，是断了的。

她根本就不知道。

连那封信是谁给她的，都不知道。

何妙菱觉得头痛，这是发生在十年前的事儿了，何府的下人都换了好几次，而那个传信的下人，十有八九，已经被斩草除根。

侯府老夫人看起来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