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这样,九皇子妃真是死了都合不上眼
安国公夫人察言观色,见女儿眼睛里重新有了光亮,这才暗松口气,继续劝道“你不必把于氏放在心上,一个破落户门楣里出来的女人,有什么打紧”
她一针见血道“她不过是一个伥鬼,只要九皇子想,要多少有多少,你真正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与你拜过堂的丈夫”
九皇子妃听得身体一震,豁然开朗“娘”
安国公夫人压低声音,道“这世道就是这样,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作为妻室,你奈何不得他。别说他打了你一下,就算是打了你两下、三下,闹到外边儿去,顶多也就是不体面,你能奈他何”
九皇子妃听罢,难露出气苦的神态来。
安国公夫人见状,便握住女儿的手,柔声道“不过你也不要怕,车到山前必有路,娘告诉你该如何料理此事。”
她向女儿娓娓道来“他既起了心思帮助于氏谋夺你的嫁妆,便可知其鲜廉寡耻,可事后又想方设法描补,可见其人色厉内荏,虚伪至极。他既想要里子,颜面上又豁不出去,忌惮咱们家,也怕把事情闹大,这样一来,事情反而就好办了”
“你拿捏不了他,但总有人能拿捏得住他不是夫为妻纲是不错,可你别忘了,前边儿还有个君为臣纲呢”
安国公夫人神情温柔的抚上女儿明显隆起的肚腹上,低声道“儿啊,你安身立命,靠的是这个孩子,不是丈夫。大夫不是说了,这八成是个男孩儿吗皇爷拟定的爵位传续制度在那儿,你是他的正妻,这就是未来的世子,这一点他改变不了。”
九皇子妃明白母亲的意思“娘,你且放心吧,我会好好将养身子,把孩子生下来的。”
“这就对了。”
安国公夫人笑着替女儿拢了拢微乱的鬓发,神色微妙“你们年纪小,不知道当年的那场风波,皇家无情,天威难测,这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
“此时你身怀有孕,是瓷器,忌讳跟瓦罐硬碰硬,咱们先安安生生的把孩子生出来,之后就算是稳立不败之地。”
“我晚些时候去见一见九皇子”
她看着女儿明显亮起来的眼眸,摇头失笑“不是大闹一场,恰恰相反,是要同他说和此事。”
九皇子妃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安国公夫人遂正色道“现在闹起来有什么好处你的嫁妆,他们到底是没拿到,真要是细纠其错,也就是打了你一下,皇爷难道还能为儿子打了儿媳妇一下,就下令把他亲儿子拖出去打死顶多也就是骂他一句备不住连这句骂都不会有”
“打老婆的男人遍地都是,你以为皇爷会觉得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帮你张目怎么可能且如此一来,你跟九皇子就算是撕破了脸,他心下再没有忌惮,反而要千百倍的作践你”
“你现下怀着身孕,人又虚弱,正是最要紧的时候,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娘,凭什么呀”
九皇子妃抽着鼻子,哽咽道“难道我就白白受了委屈吗”
“怎么会”
安国公夫人神色柔和的注视着她,分析道“九皇子此人,胆色不深,这回我与他好声好气的说话,假意将此事掀过去,若他心怀羞耻之心,必然为此惭愧,就此与你修好;若他果真是色厉内荏之人,见咱们家退避,安生一段时间门之后,只怕就会得寸进尺。”
她叹口气,说“皇家向来没有夫妻和离之事,宁国公主虽和离了,可你别忘了,那是皇爷的亲闺女,跟儿媳妇是不一样的。若是九皇子肯悔悟,便也罢了,若是不肯”
安国公夫人眼底冷光一闪“我们就想法子除掉他”
九皇子妃虽然性情耿介了些,但心肠并不很硬,闻言吓了一跳“娘,这可是要灭门的大罪”
安国公夫人不以为然道“是他自己走向死路,又不是咱们栽赃陷害,你怕什么”
又宽慰女儿“这件事你就别再管了,养好身子才是要紧,我去见过九皇子之后,便再送几个人来,一是照顾你,二来也是为了有个防备。”
略顿了顿,又嘱咐说“此事乃是家丑,九皇子不会宣之于口,于氏更不敢对外张扬,你闭紧嘴巴不要告诉旁人,若真有那一日,发作起来才会中用。”
九皇子妃乖乖点头应了。
安国公夫人见了女儿,将该说的都说了,这才往前院去拜见九皇子。
后者听闻岳母来府,也是心中惴惴。
安国公府虽然比不得皇太子妃的娘家定国公府,但却不是可以任人欺凌的人家。
尤其安国公是跟老爷子打天下的人物,平日里在朝上人家兄弟俩见得比他这个儿子还勤呢
早些年老爷子进后宫还算频繁,同儿子们见得也多,这几年却渐渐的淡了,只沉迷于在前朝挥着刀子杀人,对年幼的儿子们却没从前那么厚待了。
九皇子是真怕安国公为此大发雷霆,告状到老爷子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