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虽不喜崇庆公主, 但也不至于照刘彻说;拉冯六郎那外室过来,说什么替身不替身。
当下不再理睬崇庆公主,转而问宗室耆老们:“诸位以为, 此女该当如何处置?”
到底是先帝之女、国朝公主,对于她;议罪, 宰相们不好参与。
成王冷笑一声,断然道:“作下这等不忠不孝之事, 当杀!这是我说;,来日到了地下, 祖先倘若见罪, 只管惩处我一人便是!”
周王道:“祖先果真有知, 只怕夸赞你还来不及!”
两位太妃互相对视一眼, 不曾提出什么建言, 只道:“无论如何处置,我二人皆无异议。”
于是众人又一道去看代王。
崇庆公主呆坐在一边, 恍若失魂, 甚至没有分神来听众人议论如何惩处于她。
代王默然良久,眼底眸色闪烁不定,神情亦是有些复杂,低头再三看过先帝那份遗诏,终于还是叹息道:“留她一命吧, 叫她落发出家, 跟太后一道幽禁至死。”
成王皱起眉头:“代王叔……”
代王没再言语。
崇庆公主却在此时回过神来, 面色戚然,神情嘲讽:“诸位尊长不必如此为我费心, 事到如今, 我再苟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落发出家, 幽禁至死——”
她唇边溢出一抹讥诮:“还不如死了痛快!”
宗室中人看着她,神情是无言;思考与审判,没有人作声。
崇庆公主也不看他们,只看着嬴政,眸光脆弱,仿佛一触即碎;玻璃:“慕容璟,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驸马他真;……真;在外边豢养了外室吗?”
嬴政疑惑道:“朕骗你;目;是?”
崇庆公主眼睛里;光芒瞬间熄灭,整个人颓然下去。
她笑了一声,很凄楚;,继而喃喃道:“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
“嘘。”嬴政竖起食指,抵在唇边:“朕对你;过往不感兴趣,则世间多得是没有必要叫人了解;秘密。不必说了。泰平,带她下去。”
他居高临下;注视着崇庆公主,淡淡道:“你想要保全自己最后一点体面,那朕就给你体面,幽禁到死,;确大可不必,朕赐你一个痛快,腰斩吧。”
崇庆公主如遭雷击,霎时间脸色剧变,身体也不受控制;颤抖起来:“不!不!!!”
一股郁气堵在心头,她诚然不怕死,却很怕死前受苦。
腰斩这样;刑罚,将人一截为二,却不会立时丧命,极致;痛苦之下,甚至有人仅靠双手;力量挣扎着爬出数米。
崇庆公主颤声道:“自古王侯将相不辱,鸩酒亦或者白绫……”
韦仲之冷冷发声:“你不妨想想纪王世子!”
这一回,崇庆公主流下;眼泪要真心实意;多:“我不知道,我那时候真;不知道他会被腰斩,本朝律法如此,混乱宗亲血脉之人,罪处腰斩,这不是我定;啊……”
韦仲之就笑了。
他最喜欢别人这样跟他引经据典;对线。
因为在这种交锋上,他从来不会输。
所以此时听崇庆公主说完,他便愉悦;开口:“公主所说,;确言之有理。纪王世子当初是以混乱宗室血脉;罪过被腰斩;,处死他;是国法,同公主您有什么关系呢?”
崇庆公主刚松口气,就听他继续道:“不过做人也好,做事也罢,既然选定了标准,那就一条道走到黑,千万别落得个两不靠。处死纪王世子是依法而行,那处置您;时候,也该当依从国法而行吧?”
韦仲之霍然起身,双目如电:“臣请陛下以谋逆之罪论处先帝之女崇庆公主,将其凌迟处死,以正天下视听!”
崇庆公主瞬间抖;像是筛糠:“不,不要——”
她哀求;看着天子,看着代王、成王,看着殿中;每一个人。
没有人回应她。
嬴政面无表情道:“朕这里没有鸩酒,也没有白绫,但是刑具管够。腰斩跟凌迟,你可以自行选择。”
说完,他摆了摆手,没有再去看面无人色;崇庆公主。
左右近侍没有再给她作声;机会,眼疾手快;堵住她;嘴,一左一右将其架起,拖拽着带了出去。
代王沉默着目送崇庆公主;身影离去,继而起身向天子施礼:“宗室能够参与;事情业已结束,朝堂之事,自有政事堂宰相做主,今蒙天子圣明,老臣等人也该功成身退了。”
嬴政和蔼;挽留了两句,代王等人坚决辞谢,就此离宫。
……
宗室们走了,宰相们要做;事情却还有很多。
冯家之外,这场大案还有哪些参与者?
朝堂上空了这许多;位置出来,该从哪儿调用人手填补?
还有最最要紧;,先帝在这案子之中发挥了巨大;作用,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