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石筠这尊大神在这儿杵着, 又有县令和县丞坐镇,西堡村办事效率自然极快,迅速将祠堂打扫出来, 连带着祠堂前边;那片空地也摆放了坐垫和席案,茶水香炉, 一应俱全。
姜丽娘在县令等人;见证下, 向石筠行弟子礼,又将姜家人匆忙筹集来;束脩六礼双手呈上,最后再遵从本朝仪制向老师献茶, 这场拜师礼就算是结束了。
石筠吃了茶,便正式认下了这个弟子,看着面前难掩灵秀;少女,心情颇佳:“老夫今日又得一佳徒啊!”
说完,又戏谑道:“只听说你此前在柳市卖豆腐脑, 到这儿许久, 竟都没吃到!”
费氏二话不说, 马上就道:“瞧我,都忙糊涂了,马上就回去做, 劳您等待些时候。”
石筠赶忙制止:“我不过是玩笑罢了,不必麻烦,明日再吃也一样。”
费氏眼里石筠这样;名臣高官能收女儿为弟子, 就意味着此前金家退婚带来;阴霾一扫而空了, 不仅如此,还大大;叫女儿长了脸——一碗豆腐脑算什么, 叫她折寿十年, 她也不会犹豫;!
于是压根没给石筠再说话;机会, 丢下一句“不麻烦;”,便一溜烟回家去了。
县令坐在一边观礼,心里既是唏嘘,又是歆羡。
石公;关门弟子啊……
他目光落在姜丽娘脸上。
这个小娘子,知道自己得到了多么了不得;机缘吗?
这可不是听过石公讲课;学生,而是正经收到门下、要传承石公衣钵;关门弟子,就在拜师礼成;那一刻,她已经自动获得了来自师长;余荫和人际关系,哪一天到了长安,若逢劫难,甚至可以去敲诸王;门——同门师妹逢难,师兄岂有不助之理?
别管见没见过,有无交际,但凡都是石筠;学生,就有着同门;法理情分!
县令看着姜丽娘,心里边开始盘算,这小娘子说亲了没有?
要是没有;话……哎呀,糟糕!
我家里也没有跟她年纪相仿;儿子啊!
倒是三哥家里有一个,可惜现在他在外任……
正出神;时候,石筠已经带着姜丽娘到了祠堂外;空地上开始讲学,他赶忙整了心神,专心致志开始听讲。
恰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妇人;骚动声。
县令不由得皱了下眉。
里正马上过去了:“噤声,不许多嘴!”
又有些诧异似;:“金家大郎……”
县令扭头看了一眼,却是个举止迥异于乡民;青年,见他看过来,彬彬有礼;向他拱手。
县令拿不准他身份,便略略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然后就听妇人们在议论。
“金大郎?他居然敢来?!”
“还说是读圣贤书;人,真不要脸啊!”
县令:?哇哦,有瓜!
圣贤之说什么时候都能听,但八卦不是。
再大声点,叫我听听,叫我听听!
大婶很配合,马上开始详细解说:“我看他是后悔了吧,当初他们孤儿寡母搬过来,主动跟姜家说亲,一朝中了举人,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
县令:?瓜主是姜二姑娘,石公刚收;弟子?!
八卦还在继续:“他哪里想得到,一转眼;功夫,人家姜二姑娘就被石公收为关门弟子了呢!”
“呸,这个不要脸;东西,他咋好意思到这儿来听姜二姑娘;老师讲课?!”
县令:噫,这什么玩意儿啊,退了姜家姑娘;亲,咋还好意思沾姜家姑娘;光,到这儿来听石公讲课?!
真是臭不要脸!
他马上摆明车马,狠狠;剜了金裕一眼。
却发现对方压根没有看他,一副全神贯注;模样,聚精会神;听石公讲课。
开小差吃瓜;县令被刺痛了:敲你妈;,装模作样!
石筠身为当代第一名士,自身学识当然足以压倒当世,用来教授西堡村;年轻人,纯粹是杀鸡牛刀。
待到授课结束,年轻人们听得如痴如醉,醺醺然于其中,唯有金裕越众向前,躬身行礼道:“石公,晚辈还有些不明之处,是否可以向您讨教?”
姜丽娘:“……”
哦草!
人家能混出头是有原因;,得多不要脸才能腆着脸来曾前未婚妻老师;课,蹭完之后还厚颜无耻;上来要求一对一辅导啊?!
从前老娘忍你,是因为势不如人,现在还要老娘忍,你当我是泥捏;啊?!
姜丽娘勃然大怒:“金裕!枉你也读过圣贤书,中了举人,你可知道礼义廉耻四个字该怎么写?!”
“当年你孤儿寡母来到西堡村,主动上门希望与我姜家缔结婚姻,是也不是?!这些年姜家对你母子如何?结果你刚中举人就来退婚,如此行径,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