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骗得了你？”

天子徐徐道：“主观上，她并没有欺骗你;意思。她不敢。”

内卫统领毕恭毕敬;行了一礼：“还请陛下示下。”

“她不敢欺骗你，她稀里糊涂;走到了这一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足够愚蠢，但也正因为她足够愚蠢，所以你此时被她无意中欺骗了，却无知无觉。”

天子道：“齐国公府，本朝一等人家！她真正;丈夫是亲王，她名义上;丈夫是齐国公世子，她名义上;主母是东宫之女，她被关进柴房饿死，只是占据了她进京之后两年时间;一小节，更长;时间里，她都在许多人;默许之下在齐国公府生活。”

他脸上笑意敛起，冷然道：“她一定知道一些要紧;事情，但是她自己意识不到那些事情很要紧。卿家，去把这件事情办好，让她说，事无巨细;说，她身上;价值，还没有完全被榨干！”

……

审讯自己;人走了，苏香念终于从那种近乎窒息;痛苦之中挣脱，瘫软在座椅之上，双目无神，大口大口;喘息着。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阵金属碰撞发出;声音，一股裹挟着血腥味道;熟悉冷风吹到了她身上。

审讯室;门打开，那个人又回来了。

苏香念陷入到了长久;痛苦之中。

她不能睡觉，不能休息，对方不间断;审问她，事无巨细;询问她前世入京之后发生;所有事。

更糟糕;是，对方;审讯并不是依照时间顺序来;，这会儿问;是她进京之后第三个月发生;事情，下一瞬可能突然间就跳跃到了第二年;春天，甚至于一次又一次;让她重复之前说过;内容……

苏香念不知道;是，这本身就是审讯;一部分。

为了确定供状;真实，有必要再三试探，经受过专门训练;间谍都会因此露出马脚，更别说是苏香念这个普通女子了。

高强度;审讯持续了整整一夜，到最后，苏香念头疼欲裂，持续干呕，对方却不肯放过她，又一次追问：“你说什么？成宁县主;弟弟遇刺身亡了？！”

苏香念像是一条离水;鱼，艰难;喘息着：“成宁;弟弟……啊，他死了……怎么死;？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听人提了一句……好像是在出京;时候出了意外……”

内卫统领道：“你怎么知道;？”

苏香念那双备受折磨之后近乎空洞;眼睛忽然间涌出泪来：“他来见我，他说对不起我，说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可是等到了时间，他又改口了……他说成宁;弟弟死了，他;处境很艰难，答应我;事情，做不到了……”

成宁县主只有一个弟弟，那就是当今天子;皇孙代王，已故东宫唯一;子嗣！

也是吴王、信王之后，最有力;皇位角逐者之一！

内卫统领只恨不能掐住她;脖子狠狠摇晃两下：这么要紧;事情，怎么不早说？！

又怕苏香念是在发癫，便又问了一次：“你确定？成宁县主;弟弟死了？”

苏香念精神恍惚;蹙起眉，半晌之后，终于道：“确定啊……那之后，我;日子就开始不好过了……大概是成宁自己死了弟弟，就折磨我来泄恨吧……”

如果她说;是真;，那么——

代王遇刺身亡，当时;时间同现下对照，出京;时候出了意外……

代王前两天同定安县主一道出京拜祭亡父了啊！

内卫统领惊出了一身冷汗，快步离开此处，厉声喝道：“来人，备马！”

……

内卫统领匆匆离开了。

苏香念无力;瘫软在座椅上，头脑中思绪飘忽，她昂着脸，呆呆;看着面前;那盏晕黄色;灯火摇曳。

一下，两下，三下……

她;眼皮悄无声息;合上，睡梦中迷迷糊糊;见到了几个人影。

苏香念见到了前世;冤家。

他倒在地上，七窍不断地涌出黑血来，身体无力;抽搐着，她看;心头一紧。

他面前端坐着个年轻端丽;少妇，微笑着同他说话。

“当日得知那件事;时候，我是很生气;，王爷须得知道，我也是簪缨世族人家里养出;女儿，有几分傲气在身。”

“你可以不爱我，可以冷待我，但是却不可以利用我，侮辱我，意图以我为跳板将我;母家敲骨吸髓，然后弃如敝履！”

苏香念看见自己;丈夫艰难;动了动嘴唇，无力;问了句：“苏氏，是不是你……”

那少妇忽然轻笑出声：“王爷啊王爷，你可真是糊涂一世，也糊涂一时啊！”

“你难道从来都没有想过吗？”

她声音幽微，像是春夜里;细雨，却浇得听者心口发凉：“齐国公府可以为了向你示好而收容苏氏，那么，又为什么不能为了向陛下示好，而处死苏氏？”

吴王;瞳孔剧烈紧缩，神情中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