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钧看着杨基,也是颇为意外,不过此人来历还是颇为有意思的。
他本是川蜀嘉州人,曾入张诚幕府,为丞相府记室,因不满张诚声色犬马,后辞去。
后又跟着张羽等人来到了大业,这一定居就是十数年,老朱当年数次邀请他入朝为官,但是被杨基给拒绝了。
此人能力是不错的,要不然,也不会被张诚看重,若是他留在张周,此刻最起码也是三品大员。
“诸位,杨某先替大家探探路!”杨基笑了笑。
张羽,徐贲,高琦都默不作声,最终只得叹了口气。
“可还有人愿意一同随本王开辟一条新路,本王可以保证,诸位来去自如,若是觉得有问题,随时可以退出,本王绝对不横加阻拦!”朱钧道。
只不过,这一次没人站出来了,朱钧也不失望,有宋克和杨基,也不错了。
而且,他也不是非这些人不可。
自己麾下有李颜希,有李善仁,有方克钦,此三人名声哪个比他们差了?
再加上自己有报刊,掌握了喉舌,只要潜移默化的宣传,一定能够开辟出一条更适合普通百姓的路来。
在他的设想下,科举就等于国考,而创办的大学,走的虽然不是科举的路子,但从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国考预备生。
毕竟天下文人越来越多,要把这些人释放出来,而不是任由他们拖累朝廷,拖累天下。
其他人离开后,杨基和宋克二人留了下来,站在朱钧面前,二人有些拘谨。
毕竟不久前,他们才针锋相对,而此刻,他们却成了朱钧手下的人。
这前后的落差,一般人的确难以适应,在有心人眼里,难免将二人说成趋炎附势之辈。
“你们别紧张,我这个人还是很好相处的。”朱钧笑了笑,“既然你们愿意留下来,那咱们就是同志了!”
“殿下,何为同志?”
“风雨同路,志向相合,是为同志!”
宋克眼前一亮,“好一个风雨同路,志向相合!”
“殿下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草民一定尽心去做。”杨基拱手道。
“杨先生,你就别一口一个草民了,私下无人可称‘我’,府上的人,一般都叫我‘六爷’,你若叫不出口,也可直呼我名字!”朱钧笑着道。
“不敢!”杨基也没想到朱钧居然这般好说话,这和煦得样子,可半点没有此前那轻蔑不屑的样子。
果然,外人之言,不尽真。
想要知道一个人如何,还是得亲自接触才知道。
“今日不谈正事,你们二人刚来府上,很多事情不知道,晚些等韩国公回来,我给你们引荐一下。
他现在是奋进堂的山长,主管奋进堂的一切事物。
而奋进堂在我的设想里,是小学,所谓小学,就是蒙学,是初级教育。
小学之后,便是中学,是进阶教育,就如同童生到秀才,秀才到举人。
不过,那是功名,我这个是学习阶段,是阶段性的将学习知识传授。
而不是手捧四书五经,从小啃到大,要求倒背如流。
中学之上便是大学,大学是集大成之学。
我大业的学科都在其中,可侧重一门科,辅以其他科目。
如着重大业律学习,那么出来后,可以为讼师,为百姓解决诉讼之事。
如音乐,那么则侧重在音乐发展。
若你们去过我的烟雨江南,便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起初,朱钧只是想将烟雨江南打造成一个卖艺不卖身的青楼,用来敛财的。
可后面,他觉得不妥,就好比这些学科,没有生存的土壤,你开设又有什么意义?
就好比花魁,之所以受追捧,不就是因为天下青楼的存在?
所以朱钧想把烟雨江南打造好,想要推行学科,就必须让天下人接受,追捧。
如此,这学科才会真正意义上的扎根。
宋克杨基也去过烟雨江南,那地方的确不同于其他地方。
只是纯粹的欣赏歌舞,而且别开生面。
“日后等你们熟悉了,便知道。”
是夜,李善仁也知道宋克和杨基的事情,不由找到朱钧,“殿下可想好了,这一条路可不好走,未来的阻力,恐怕超乎您的想象!”
朱钧耸了耸肩,“原本我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谁知道,这一做,摊子也就越来越大了,再想收回来,也难了。
不过,这事儿总该有人做。
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反正就当试一试!”
李善仁很清楚,这件事可不是试一试这么简单,“殿下,您这是要撅了科举的根,那些人要跟您拼命的。
眼下只是宋廉等人,日后,恐怕就是那些不明所以的学子了。
若是有人煽动,后患无穷。
您现在若是收手还来得及。”
“韩国公怕了?”
“不怕,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没看过!”李善仁很清楚朱钧的雄心壮志,以前他只是觉得有才华,在藏拙,但是随着自己对他的了解,他现在已经心甘情愿留下来了。
朱钧独占群英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