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圩微微挑眉:“你认得我?”
叶初棠唇角盈了一抹浅笑:“马球赛上,曾远远看过您一面。”
当时苏圩循令彻查马球赛上发生的意外,叶初棠对他印象颇深。
“原来如此。”苏圩了然,眼中带上几分赞赏,“早就听说叶二小姐聪慧非常,果然名不虚传。”
叶初棠心下有些意外。
传闻中,苏圩此人性格固执板正,不苟言笑,哪怕是他的下属,对他也是敬重有加,不敢在他面前随意放肆。
今日见了,他竟难得主动夸了她……
叶初棠屈膝行礼:“苏大人谬赞。”
苏圩手负身后,道:“这可不是谬赞。你和你爹一样,记性好。”
她爹?
叶初棠愣怔一瞬。
叶铮生前的诸多好友,她或多或少都有印象,但唯独这苏圩……两人之间似乎没有什么交集啊?
他怎么会忽然提起?
“不过,你脑子比你爹活泛机灵。”苏圩点点她,“不错。”
竟是真心在夸她。
叶初棠心中闪过诸多念头,隐约猜到叶恒为什么在大理寺受人排挤,混成那样了。
苏圩提起她爹的时候,神色清正,十分客气。
就算两人不是至交好友,苏圩这态度……也足够说明问题了。
“对了,不是说你为了救定北侯世子,为他挡了一剑,还从山崖上摔下来了吗?”苏圩打量了叶初棠好一会儿,“怎么现在就出来了?身体可大好了?”
叶初棠:“……”
她纠正道:“其实不是剑……多谢苏大人关心,我身体已经好多了。”
连苏圩都听说了,可想而知现在整个京城只怕都已经知道了。
一传十,十传百,不知道已经传成什么样了。
叶初棠有点头疼,索性不再继续纠结这一点。
苏圩这才点了点头。
他眸光辽远,似是陷入回忆:“我与叶铮虽然往来不多,但却十分敬佩他的为人秉性。当初我本想同他一起去和陛下求情,却被他劝阻。”
叶初棠倒是真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去。
当初霍俞成出事,朝廷上下文武百官,只有叶铮冒死进谏,长跪宫门之外为其求情。
不曾想苏圩居然也——
那时候苏圩有诸多牵挂在身,叶铮知道此举是冒险所为,再三阻拦,苏圩最终选择了妥协。
叶铮被贬后,他本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帮他在陛
苏圩心中后悔,直到叶初棠归来。
叶初棠明白过来,神色微敛,认真道:“苏大人心意珍重,多谢。”
如果不是他,叶恒在大理寺的日子一定会好过不少。
苏圩摆摆手。
他做的那些都是小事,并不打算依此承叶初棠姐弟几人的情。
“以后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叶初棠非常清楚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更清楚这意味着她将多出一个巨大的助力。
她微微垂首,正要道谢,就听一道慌张无措的声音急急传来。
“叶大夫!叶大夫!”
叶初棠侧头,就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正飞快往这边跑来。
“怎么了?可是佩儿姑娘身体又不舒服了?”
小丫鬟上气不接下气,见到叶初棠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哭着哀求道:“叶大夫!求求您快去救救我家姑娘吧!”
叶初棠眉心微敛:“到底怎么回事儿?”
小丫鬟哭着道:“是、是叶恒叶大人!他听说韩大人被判处斩以后,就直接带人来了韩家,结果正好和韩公子撞上!后来不知怎的,韩公子晕过去了,我们家姑娘为了救他,便撞到叶大人的剑上去了!这会儿、这会儿——”
叶雲风率先反应过来:“你说什么?韩家出事儿,他带人过去干什么!?”
小丫鬟哪里知道?只一个劲儿地哭着摇头。
叶璟言思虑片刻,侧头看向叶初棠:“阿姐,二叔现在可能不是很想看到我们,这……”
叶初棠打断他的话:“救人要紧。”
她当即看向那小丫鬟:“先别哭了,带我过去。”
小丫鬟高兴得不得了,胡乱抹去眼泪,忙转身朝着韩家的方向而去。
叶初棠往前走了两步,忽而皱起眉,按住了左肩的位置。
叶璟言凝眉:“阿姐,你的伤……”
“坐我的马车吧。”苏圩道。
……
马车一路疾驰,终于停在韩家大门之外。
看到门口守着的几个人,叶雲风直接冷声嗤笑:“真有意思,叶家的下人居然来守韩家的门了,不知道的,还当这里是叶恒的地盘呢。”
那几人看到一辆马车停下,立刻高声斥道:“什么人!?”
叶雲风跳下马车:“怎么,这才几日不见,就不认识了?”
他们这才看清来人竟是叶雲风,不由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大着胆子道:“这里不是柳弯巷,可不是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劝你们还是早点离开,否则——”
话没说完,一道低沉肃然的男人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