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得在洗手间联系杨小黎, "你在哪里?"
杨小黎:“院门口,快上车。”
江傅立即绕了一点路,坐上车,等开离市区,才给岑阆发信息:遇到了一个朋友,先走一步。然后他把手机关机,脱力地靠在椅背上。答辩不会很顺利是意料之中,岑阆突然出现还质问他,是意料之外。
他一定得咬定了怀孕时间不能松口。
江傅直奔D6区租好的房子,他物欲很低,房东备好家具,他再把宿舍里的东西搬过来,不需要添置其他。
他打印了半人高的医学期刊,准备孕期一篇一篇看。
研究所并不按照学年收人,它是申请制的,江傅打算十二月份的时候申请,顺利的话明年二月,过完华夏新年正式入职。
他将和自己的小宝贝,一起过一个有家人的年。
江傅第一次憧憬过年,因为小江傅总是关键时刻脏兮兮的,爱心人士来孤儿院送新年礼物时,院长总不让他出现合照。其他小孩子会拿到红包,小江傅只能捡他们不要的空壳,压在枕头底下,假装他也有。
他不知道院长会回收红包里的钱,当有个小孩透过栏杆跟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买了糖葫芦把钱花光后,支支吾吾说红包丢了,结果另一个小孩从小江愕枕头底下找到红包。
他们诬赖是小江傅偷的,可是小江傅都看见他吃糖葫芦了呀,衣服上黏了麦芽糖。
院长不分青红皂白,那一年江傅过年没饭吃。
江傅摸了摸肚子,心想,不需要别人赞助,奶粉少不了小崽子的。笃笃,有人敲门,喊道: “管道工。”
江得住进来后发现卫生间洗手池排水管漏水,他怕自己不小心滑倒,立刻请了管道工。本来他
也能网上买工具自己干,但正如他对岑阆所言,肚子大不好蹲,请管道工也不贵。
他起身走到门边,刚要开门,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儿。
是岑阆冒充的管道工。
江傅手按在门把上,一时没了动作,身体却借着一道门的阻隔,偷偷地吸信息素。岑阆明明都听见江傅脚步声靠近,却等不来开门,只好承认: “我是一名岑姓管道工。”
江傅:..
所以岑阆早就决定跟过来,才会让他轻易走掉?江傅到底还是开了门, “我约的是刘师傅。”
“我的技术比他好,我战舰都能修。”岑阆的目光下移至江得的小腹,一个人在家里,他穿着纯棉短袖,比答辩时明显,怀孕六个月的小腹弧度十分圆润。
江传遮住肚子后退一步。
岑阆从他的手指看到他白皙的胳膊……他们初识在冬季,江傅总是从头裹到脚。岑阆没出息地想,幸好不用再带检测仪了,不然这次非得电焦了。
江傅决定说清楚: “孩子跟你没关系,我也不想谈恋爱,只想好好养大孩子。岑队的时间很宝贵,应该去建功立业。”
岑阆随口道: “我家大业大就缺个继承人,爱好是给人当爹。”
江傅脸色一变。
岑阆突然想起江会看豪门抚养权争夺战,自己还嘴贱给他科普一些恶心的争夺手段。
完了,说错话了。江傅一定觉得自己想抢孩子。
岑阆恨不得给自己两枪子,一枪崩当初讲睡前故事的自己,一枪崩掉刚才那句话。
他郑重其事地看着江傅,道: “孩子是你辛苦孕育的,我保证,无论我的追求能否成功,我都不会从你身边带走孩子。”
“江传,我在你心里这点信用是有的吧?”江傅僵硬着脸,他要是点头岂不是承认了孩子是他的。
"能让我进去修一下管道吗?"
“没有血缘关系你本来抢不走。”江傅微微侧身,让开路。
岑阆当他是嘴硬了,除非天降一个渣男前男友。正好弄死。
岑阆: “是卫生间漏水?”“洗手池。”岑阆蹲下来看了看,看见出水管一点一点渗水,里面还长了青苔。
他闭了闭眼,
从他进楼就只有一个想法——江傅怎么能住这么小的地方?屋里什么好的家具电器都没有,全是不知道哪里淘来的二手货随意搭配。
回去就清算那些一路赚差价的中间商,哪怕最终给江得十万呢?多五万都能租好一点的地方。
心疼归心疼,岑阆没有丝毫表露嫌弃,他的江傅不是金丝雀,他是从孤儿院长大的,韧劲和顽强是他的优点。
这里至少比他们在白焰战舰里活动空间大多了。
岑阆用工具先处理青苔,刮着刮着突然想到孤儿院。
江得在孤儿院过的很苦,他原先片面以为江傅是个心理稳定的清冷学霸,可是江傅答辩的表现告诉他,他的心理并非那么冷静。
他有创伤。
江傅的人生大概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孤儿院和求学。江傅是学霸,求学路上不会有什么困难,那么,就是在孤儿院受委屈了?
岑阆眼神沉了沉,趁江傅出去,摘掉手套,给助理发了一条消息,追查江傅在孤儿院有没有受欺负,凡是跟江傅同一时期呆在孤儿院的所有人,